证书也“吃空饷” 挂靠一年收入三五万——职业资格“人证分离”利益链揭秘

　　新华网昆明11月16日电(记者王研)花费数万元取得国家职业资格证书，但出租证书一年即可收回成本；通过网络为持证人与企业牵线并从中分一杯羹；企业为获资质拿工程，每年支付百万元挂证费用。

　　记者调查发现，职业证书“挂靠”背后有着一条完整的利益链条，这是“考证热”的一个原因。

　　持证人：不用上班只挂证，一年收入数万元

　　一本证书的含金量有多高？在一家“XX挂靠网”上，记者看到了一级建造师的挂靠价格：建筑工程3万－3.5万元，市政公用4.0万－4.5万元，矿业工程5万－5.5万元，民航机场5万元……

　　装修公司职员小雪的二级建造师证挂靠在朋友公司。“他是为了审证。”她透露，一般有资质的建筑公司、装饰公司、监理公司，都相应需要一些人员具有国家级职业资格证书。

　　有造价员职业资格证的周林不久前参加了注册造价师考试。如果拿到证书，挂靠在企业一年就能收入3万至3.6万元，“所谓挂靠，就是把证书和章都放在对方公司，双方签劳动合同，实际上不用去企业上班。”

　　正是这样的利益诱惑，许多人热衷于追求“一纸证书”，一些人甚至铤而走险，花钱作弊来拿到证书。

　　参与云南职业考试作弊案的一位办案警官介绍，一些参与作弊考生有的已经交纳费用，有的则承诺考试通过后，再支付每科3000元至5000元甚至更高的费用。“据我们了解的情况，如果按这个价格通过一级建造师考试的全部科目，每名考生需要支付两三万元。”

　　而按市场价格，一旦通过考试拿到资格证，通过挂靠到企业，一年就可收回成本。

　　中介：“你求我有”，网络“牵线”证件挂靠分一杯羹

　　“资质代办”、“建造师证挂靠”……只要在网络上输入这些关键词，就会跳出无数网站。为满足这些证件的市场需求，甚至有专门的中介公司。律师证、会计师证等都可以挂靠，价格也不同。

　　在一家规模较大的中介网站里，记者在企业“急需证书”栏目中看到：某地基基础公司需要“岩土工程师”证，某水利水土保持管理站需要“给排水工程师”证，某工程造价咨询公司需要“造价工程师”证，某建筑工程公司需要“一级建筑师”证，某建筑安装公司需要“电器工程师”证。

　　此外，还有一级及二级建造师、结构师、监理工程师、咨询师、安全工程师、环保工程师、资产评估师、注册安全工程师、环评工程师、公用设备工程师等五花八门的需求。

　　而在“个人证书挂靠”一栏，则有许多证书持有者发布信息，寻找可以挂靠的公司，种类包括造价师、咨询师、化工工程师、环评工程师、电器工程师、安全工程师等，均为实名发布。

　　一家建筑企业负责人告诉记者，中介公司只要提供持证人电话就收费几千元，真正牵线挂靠成功还得另付一笔费用。

　　“有证不一定会管现场，会管现场不一定有证。”周林说，一些企业员工虽然经验丰富，但却不善于考试；而一些人虽然没有实际业绩，却能够拿到资格证。“两者由此形成互补，再加上一些皮包公司出于拿工程的需要，对证件也有需求，自然就形成了证件挂靠的市场。”

　　企业：每年花百万元挂证费用，获资质拿工程“一本万利”

　　企业为何需要如此多的资格证，甚至不惜为此付出动辄几十万元的资金？记者调查发现，有的企业是为提高自己的资质，有的是为了申请资质时使用。虽然花费不少，但如果有了资质后拿到工程，可谓是一本万利。

　　李齐是一家一级资质建筑工程公司总经理助理。她告诉记者，自己所在单位每年都要花费近百万元支付挂证费用，最需要的就是一级建造师证。

　　“企业也是无奈之举。”李齐分析，一方面，现在的工程动不动就要求一级资质，如果企业想要拿到工程，就必须达到要求。如房屋建筑工程施工总承包企业是一级资质的话，就要求一级资质项目经理不少于12人。另一方面，一些具有现场经验和管理能力的人，并不一定能够通过一级建造师考试。

　　李齐说，一些规模较大的建筑企业也会鼓励职工考证，但给出的补贴却比市场价格低得多，这导致一些职工考到证后瞒着单位把证外挂其他企业。

　　监管：加大各方违规成本 提高资格证书实践含量

　　“人证分离”本身就是弄虚作假，而且确实存在一些隐患。首先是工程质量得不到保证，一些企业看起来有资质，因为人证分离，它即便拿到工程也可能是通过临时组建的队伍来施工。另外，如工程一旦出现质量或安全事故，则挂证人作为项目经理需要承担责任。

　　云南省住建厅建管处负责人表示，目前对“人证分离”的查处有一定难度，因为这是其个人和企业间的行为，仅通过合同很难认定是否存在违规行为。国家层面上的规定也不够细化。

　　法律专家建议，一方面租赁证书的人要提高法律意识，自觉杜绝这样的行为。另一方面，相关部门要加大对企业或单位所提供的各种证书的审查力度，加大企业违规成本，严厉处罚个人、中介“出租”证书行为等，以遏制这一违法违规的灰色利益链。

　　而不少企业和持证者则反映，资格证考试与实际脱离，建议资质考试时充分考虑理论与实际的结合，并注重报名者的业绩，以及拿到证后的日常考核。

(来源:新华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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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学员“暴负”，培训班“暴富”

　　撰文/孟会缘  编辑/ 温之周

　　来源：锌刻度

　　“难道大家都不思考一个问题吗？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接单且回报率那么高的话，这些专业的老师还用得着出来教课？有那教新人的费劲儿功夫，他直接接一个高回报率的单子不香吗？”

　　自锌刻度对众多“副业变现”课程进行调查报道以来，类似发言就频繁出现在文章评论区中。

　　我们发现，一方面，有人总是会第一时间发出质疑：“其实不光是用声音变现的课程，还有所谓理财、写作赚钱、原画插画、碳排放管理师等课程，都是诱导顾客购买课程为自己赚取更多收益。大家可以反向思考，如果真的可以用手机轻松赚到几千、上万元，那么还有谁那么辛苦去上班？”

　　另一方面，我们也看到依然还有用户持续坠入副业变现的培训“陷阱”之中：“公众号、短视频到处都在做推广，看到广告就很容易心动”、“几块钱的试听课听了也就听了，没想到后续会被老师鼓动着报了几千块的正式课”、“看到文章才感觉上当，但我已经报班几周了，看样子估计这钱不好退”、“学完了接不到单，一直以为是我没学好，结果却是培训班的锅”......

　　黑猫投诉平台相关数据显示，成人培训领域在2021年度有效投诉量超23万单，较上年增长173.54%，虚假宣传、退款难成为领域主要投诉问题。

　　3•15之际，锌刻度历时整整一年进行调查，将时下热门培训的套路进行梳理汇总，希望通过这些“割韭菜”的共性，为消费者提供“避坑”指南，让评论区中如“我该怎么办”的求助声音更少一点。

　　宝妈、大学生、退休老人、寻求副业的上班族，这四大人群最容易被盯上

　　刚满18岁的小谢是一位大学生，原本想在空闲时间做一些兼职来勤工俭学，看到网络上招配音兼职，觉得很合适自己，与该机构联系后得知，如果做配音兼职，每月会有5000元左右的收入，还承诺0元就可以上公开课学习配音。

　　可想要接单赚钱，小谢还需要上一个价格约为5000元的课程，得知小谢无力支付这笔费用，机构提出可以为小谢办理教育分期免息，小谢以为这只是一个分期付款产品便同意了办理，但她没想到这其实是一个贷款产品。也就是说，机构以小谢的名义发起了贷款，让她在还没有开始赚钱的情况下就已经先背上了一笔欠款。

　　这个学员因报班而背上消费贷的“翻车”案例，来自央视《经济信息联播》对“0元配音课”的调查。据该报道，还有多位大学生也掉入了“配音兼职”的套路之中。在锌刻度的相关调查报道中，有一位宝妈杨芸倒不像小谢等人这样没上课就“被借贷”了，而是顺利交钱完成了整个课程的学习，但即使是这样，她还是上了配音培训班的当。

　　听从老师的推销，杨芸本以为她报的十方教育旗下梨花声音研修院的声音变现课，对接的甲方渠道非常强大，甚至该教育机构旗下的App平台还有一个专门的接单广场，成为其学员就可以按照要求进行试音，试音不通过还有专人对学员进行有针对性的指导和改进，但这样周到且细致的“接单一站式服务”却没能让她报班后成功变现。

　　按照杨芸的说法，作为一个毫无任何基础的新手小白，她在学完五个月后连口音都还没纠正掉，就更不可能接到单了。就杨芸所知的同期几十位同学中，只有一个人接到了一个价值一百多的单子，而这位同学是学话剧的，有一定的专业基础，更重要的是，只听说他接过这么一个单子，此后大家投出去的试音都石沉大海了。

　　在《退款难、接单更难，配音课的水到底有多深？》一文中，锌刻度也提高过，相较于卖课时那些被晒出的接单案例，如学3个月就变现一单3000元、学4个月接到有声小说一单变现1024元、学5个月就接到短视频配音800元/5h，更夸张的还有人一单赚了五万多，两方的实际情况对比堪称惨烈。

　　大学生、宝妈......锌刻度发现，容易被培训班盯上的除了这两类暂时不具备赚钱条件的人群之外，还有很多有正式工作的上班族。吸引到打工人高奇的就是小白财商课，然而从几块钱的小白课学到几千块的资深班，他始终没能如财商课宣传的那样实现“财务自由”。

　　高奇认为小白理财班对理财的一些概念讲解得比较好，但专业知识的讲解很少，更多的是分享一些学长学习后的获利和相对极端的案例，有较多有运气的因素，不属于投资范畴。也忽略了从0到1这个需要学习大量投资理财专业知识，搭建分析模型，不断验证优化的沉淀过程，很容易让人以为学完就可以一本万利，从此实现财务自由之路。

　　而进阶课，主要覆盖的是各大投资产品的投资分析指标，就拿股票来说，会讲哪些是好股票、有哪些指标、什么时候适合买入、如何操作。但这些理财方法论的实际效果因人而异，个人的学习能力和执行力才是决定学习成果（投资成功与否）的关键。

　　退休人士孟岩则是被写作课忽悠了。在加入了一个包含优质服务、1对1辅导写作变现、作业点评，并承诺参加完培训后80%学员可以写作变现的70天写作变现培训班过后，等到上正式课时他才发现体验课一个小时，录播课最长30分钟，有的只有十几分钟，答疑课也是先录好的，说是答疑根本文不对题，内容质量大打折扣

　　更关键的是，宣传及卖课时说有问题随时和班主任联系，老师随时回答学生的问题，这些一个都没有兑现，学员在群里谈论老师不仅不回复，还会予以批评，学员只能自己学习、交流，且还不能在群里谈论与学习无关的事，这所有的一切对零基础、退休的孟岩而言，完全是鸭子听雷、毫无作用。

　　从小谢到杨芸，再到高奇，分别来自大学生、宝妈、上班族群体，加之像孟岩这样害怕“闲在家里吃老本”的退休人士，培训班确实挠到了他们的“痒处”：“走入社会”、“赚钱自立”等驱动着大学生开始试探做各种工作，但因对社会情况和工作环境缺乏更深层次的了解，他们通常难以分辨相关职业信息的真假；生活压力的重担让宝妈、退休人士喘不过气，但受自身现实条件所限，找一份轻松无门槛的工作变得应时应景；就业环境不佳让上班族充满了危机感，甚至由于工作福利待遇的降低，找一份能赚钱的副业也变得合情合理。

　　这也就是来自上述群体的用户，明明能在互联网上看到很多关于培训班是“韭菜班”的争议，却在真正面对培训班时又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一点的原因。在急于赚钱的用户心理之下，培训班给出的大把“变现”机会，成为这些用户出现投机行为的诱因——当身无长处的行业小白，遇到0基础又能赚大钱的生意，动心是人之常情。

　　但轻信“赚钱容易”的结局，往往都如某网友所说，“当你发现同一个行业或者类似课程，都在大张旗鼓的投广告，哪哪都能看到的时候，就知道这些行业公司在割韭菜了。天下本无容易赚的钱，想轻松赚钱的结果就是被人割韭菜。”

　　声音变现、财商课、影视后期等新兴培训成 “割韭菜”集中地

　　在锌刻度关注副业培训班这一年多来，除开找到了那些被精准狙击的人群外，还根据上过的十多个培训班，梳理了一下更容易被它们选中的行业。

　　其一当然是大众认知度较高的热门行业，比如影视后期、直播带货、个人IP等，基本都是与当下最主流的短视频靠边的技能课程。培训班紧跟时代浪潮开发相关课程的最大好处，或许就是不用过多对学员渲染学习过后的好处。

　　“现在九块九，你可以买到一份超详细的短视频教程内容，包括视频涨粉上热门变现、带货剪辑与拍摄技巧，九块九你就可以学会短视频的整套玩法，你肯定想要赚更多钱回家。”

　　“这是对普通人最好的时代，听话照做就能抓住机会！任何人，只需拥有1000名铁杆粉丝，也就是无论你创造出什么作品，他都愿意付费购买的粉丝，便能糊口。”

　　正如这些广告语所讲，短视频时代到来之后，在网络上随手一搜，一夕爆红案例可谓数不胜数，其中或如“西瓜妹”，只因一个展现娇羞表情的视频就涨粉百万；或如那些跟风热门剧集的影视剪辑号，只要蹭的速度足够快总能引起一波剧粉和路人的关注；或如“密子君”，靠一个个吃播视频慢慢积累粉丝关注......而培训班就是试图通过教会学员剪辑、话术等相关技能，辅助他们成为下一个网红达人。

　　某种程度上讲，这一类培训班打着“0基础”的旗号并不算太离谱，因为他们开设的这些短视频相关职业确实入门条件比较低，就好像影视剪辑有很多傻瓜式剪辑软件、直播带货有很多免费的话术资料，哪怕没有这些培训班的帮助，想要入行的人也能找到不用花钱的办法。

　　问题在于，入行下下限低，也就意味着竞争激烈以及发展上限更高。正如锌刻度在《上过直播带货培训班，就能抢走“薇娅”饭碗？》中所写，除了已经成名的大主播、人气本就比较高的明星，以及那些知名的品牌商家，很多中小主播的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长期徘徊在两三位数。

　　而且很多网红和账号的爆火是偶然的，并不具备可复制性，这从试图批量制造网红的网红孵化基地逐渐没落也可以看出来。更值得关注的一点，互联网“造星”速度正变得越来越快，网红间的更新也在加速迭代。

　　很多培训班之所以让用户吐槽和投诉，皆因它们将偶然的成功变成了一个绝对的结果——只要报了培训班几千、上万元的高阶课程就能变现赚钱。明白了要进行技能培训的职业本质到底是什么，再去思考各方面是否符合培训班所讲，你会更容易发现其中的矛盾所在。

　　其二是那些陌生且小众的行业，比如心理咨询师、原画插画等，这些此前就有但长期存在感并不高职业，意味着很多用户对其了解注定不会太多，无疑有利于培训班对这些行业的从业“钱景”和就业门槛进行包装。

　　“你知道兼职做心理咨询师有多爽吗？一部手机在家就能轻松赚外快，在家坐班远离风吹日晒，按时记薪、多劳多得、收入可观，工作内容轻松，通过聊天来帮人。”

　　“逼着自己学完这三天插画课，你会哭着感谢自己，只要你想学，我就能带你挑战从0基础入门到接单变现。”

　　翻看这些广告词，都是在告诉学员这门技能学习起来有多么轻松，学完之后赚钱又有多么简单。因为学员对其认知度低，不管是行业当前的情况，还是真实的就业条件，都可以任由培训班修饰而甚少穿帮。

　　只需要一部手机就能轻松赚外快的心理咨询师、只需要一部闲置的iPad就能实现接单赚钱的原画师......听到经培训班转述的技能要求和入行条件，用户通常很难在第一时间判别其真假，毕竟比起朝九晚五却赚不了多少钱的上班族，或者干脆连工作都没有的宝妈、退休人员、大学生等群体，这些轻松赚钱的方式堪称“白给”。

　　锌刻度探访这么多个培训班，有所隐瞒、适量夸大的情况并不罕见。很多抱着“试一试也无妨”态度的学员，一旦找到其了解情况，哪怕再是半信半疑，经过“0基础就能学”、“学完包就业”等有力条件的轰炸，还能维持理智先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实际情况的人还剩下多少？

　　仅以心理咨询师为例，在行业实操中，证书只是心理咨询师评价标准的其中一个维度。有业内人士表示，诊所在招聘新的心理咨询师时会衡量这几方面的条件：学历背景、证书等资质证明，还有参加培训或实践等经历证明。

　　换句话说，就算拿了证，没有勇气给人做咨询，或者做得不好，最终都会导致来访者流失，心理咨询本质上靠的是个人的科学口碑与专业水平，并且心理咨询师还是一个需要终身学习的职业，并不止于考证。以交钱拿证就能从业变现赚大钱作噱头的培训班，其承诺还剩下几分真实？

　　其三是一些受职业属性限制，非一般人能做却被人为“降级”的行业，如医美咨询师、消防员、配音员、写作、理财等，其从业者一般都非常需要具备专业知识和技能，但在培训班的介入之下，都变成了可以速成的职业。

　　“哪怕你是个对医美行业一知半解的纯新人，只要跟着走完整个培训课程，就能拿到培训机构下发的毕业合格证书，拿着这个就能出去找工作了，现在医美咨询师很好就业，实在不行的话，我们也有一些合作单位可以给学员推荐工作岗位。”

　　“年轻人工资低、压力大，来考个碳排放管理师吧。新兴行业前景广阔，时间自由工资高，空闲时间就能学，现在报名980元证书拿回家”。

　　从培训班宣传的各种“0基础教学”、“学不会包复学”、“多位老师集中指导”话术，很容易让学员产生这样的错觉：哪怕自己是个新手小白，只要一直跟着老师的脚步走，就能学会这一门可以赚钱变现且极具竞争力的技能。

　　就拿医美咨询师来说，但凡哪个培训班告诉你“几天速成医生”，你一定能很容易判断出这大概率是骗人的把戏，因为大家对医生这个职业足够了解，都知道入行的条件是什么，也明白一个专业医生的培养周期长达数年。

　　可要是把这些情况套到医美咨询师上，恐怕就有点难以判断了。锌刻度在《谁在批量“制造”医美咨询师？》中也提到过，医美咨询师不像医美医生和护士，需要很强的专业技术能力，现在的情况是它几乎没有入行门槛，所以才成了大家入行的首选。

　　但医美咨询师真的没有门槛吗？有医美培训从业者告诉锌刻度，很多学员从培训班顺利毕业之后，都是从月薪几千元的医美咨询师助理做起，能否升级为正式的医美咨询师，什么时候真正成为一名医美咨询师，具体还要看其实际业务能力，上培训班只是帮学员入门，之后的发展主要还是靠学员自学和在实际工作中积累经验。

　　再来看最近风很大的碳排放管理师，它们广泛宣传的“不限专业、不限学历”到底有多不靠谱，从猎聘给出的实际应聘门槛就能看出来：有碳排放人才需求的企业基本覆盖了各类企业性质及企业规模，从这些企业发布的职位来看，要求本科学历的职位占比最多，为64.19%；从需求企业对碳排放相关职位的从业年限要求来看，要求工作年薪为3~5年的职位占比最多，为30.75%。

　　这些被人为降低了从业条件，还特意隐瞒了行业实际情况的职业，吸引着一批批学员缴费入场，但往往等满怀憧憬的他们学过之后才发现，专业的技能和技术当然可以轻松变现，可变现的条件绝非对行业一知半解、被培训班速成的他们力所能及。这一点，从黑猫投诉等平台上，数个针对培训班无法实现就业变现的投诉就可知。

　　“0基础速成”、“承诺接单”、“月入上万”，卖课套路层出不穷

　　又是精准对标人群，又是瞄准适当行业，那些隐于幕后的培训班到底能有多会赚钱？

　　说到这里，就不得不提锌刻度最近亲历的魔幻体验了——“5天写作变现培训体验课”结束2天后，自动进入下一门“家庭教育指导师”的学习。

　　在完成《60天成月入过万的写手：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是不能速成的？》这篇调查文章后，锌刻度发现该机构跨界涉猎颇广，从配音到写作，再到后来的家庭教育指导。而更没想到的是，职业写手和家庭教育指导师这两个少有关联的职业，竟然会在十方教育的某个体验课学员群里，实现了完美的交接。

　　“希望同学们不止于尝试读书变现，更能找到适合自己、喜欢的变现方式。目前班班看到2022年有一个新的副业正在茁壮成长，家庭管理师它既无学历门槛、又无年龄要求、还能让自己的收入可观......”

　　这与锌刻度刚进群时，另一位老师的话语颇有一些共性：“2021年了，失业率剧增，就业率也不高的情况下，我们大家都需要加紧筑建自己的‘护城河’。希望这个班级群成为一部分人2022年的一个转运节点，想找到新副业的都能成功变现......”

　　在“副业变现”、“0基础”、“无门槛”、“收入可观”的关键词之下，上过这么多几元钱甚至不要钱的培训体验课，锌刻度当然知道它们的最终目的，是向用户推销价值几千元的高阶课程。但你要明白，从受到吸引到最终买课的过程中，有一些属于培训班的固定技巧和套路，只要搞清楚培训班的操作模式，下一次在面对类似情况时，你就不会盲目相信它们的说法了。

　　首先当然是会不断强调“0基础”，比如“0基础带货主播培训”、“0基础医美咨询师培训”、“0基础学剪辑”、“0基础碳排放管理师”等。不管是用户熟知的还是陌生的，只要是技能培训班，就必须是“0基础”皆可学。否则用户提前知道学起来有难度了，谁还会想学并为学费买单呢？

　　而且培训班在做广告宣传时，关于该技能所归属的行业“钱景”，一般都会带上“月入过万”、“快速变现”、“财务自由”等，表示其极具发展潜力，保证小白看到就心动，再带上一些免费的资料，让那些“走过路过不空手”的看客们第一时间联系询问详情。

　　然后，针对这些被广告宣传内容吸引到的“预备”学员，它们一定会放出低至个位数甚至不要钱的体验课。最高才几块钱，只需要付出一个不痛不痒的价格，学员当然舍得买“赚大钱”的机会。

　　这三、五天的体验课，容纳的内容极有深意：一天一小时展现课程内容设置、老师的讲课实力、学员的变现案例、自家的辅助接单变现实力，把这些通通甩到用户眼前，进一步加深他们对这一门技能课“易学”、“速成”、“赚钱”的印象。

　　紧接着，最关键的就是体验课上到一半后开始介绍价值几千元的高阶课。这个高阶课程与前面强调的接单变现紧密相关，比如十方教育旗下的梨花App，就有一个专门的接单广场，不管是写作还是配音，每天都有大量的接单资源提供给学员，且就算毕业了也能在该平台接单。换句话说，想要享有接单变现的福利，就得先成为他们的学员。

　　与此同时，培训班的老师还会在直播体验课上多次提醒学员，只有在直播间才能享受到大幅度的买课优惠，过了这个时间就是原价，并强调降价名额有限。甚至于，有些培训班一出手就是优惠好几千元，课程价格从五位数骤降到几千元，给的下单考虑时间又非常紧，学员极容易“冲动消费”。锌刻度就曾接触到一位被促销气氛的鼓动下单的用户，在冷静下来之后想要寻求退款却被踢出了群。

　　这一环接一环的“大饼”，都是为用户量身定制。培训班抓稳了学员的消费心理，又何愁没有“韭菜”继续收割呢。说白了，只有学员真正意识到“学技能的还没变现，教技能的先变了现”，才能明白到底是自己“暴负”了，还是让别人“暴富”了。

　　（文中人物皆为化名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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